#無Nonn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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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年前的晚上十點五十七分，
已經忘記是什麼樣的畫面，腦子裡只拾起一些零殘的碎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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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是在那個氣溫不低不高的晚天裡，我穿著從你那借來的白色大T坐在床沿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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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打開忘了什麼時候，一起在二手市集買來的，一盞暗褐色銅造檯燈，燈泡半明不滅地含蓄著發光。燈座底下，有你用我們同居租第一間套房的鑰匙，刻下的彼此的生日，我下意識地用手指劃過刻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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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的這件上衣已經快三年了，記得是第一次ㄧ起過夜的冬晚，我們在你家附近的公園坐著聊天，突然下起了雨，我們笑著跑進街口的屋簷，低溫讓我冷得直發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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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那天我進了你家，借了這件上衣，還有你的三年。詳細的某些光景我已經記不得了，但我記得那個晚上，我隔著它，感受著你一整晚的體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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圓弧的領口因為時間有些鬆弛了，我卻還是捨不得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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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晚上我仍然等著你的電話，卻不是下班的報平安，而是你的決定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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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我們綿延了三年的以後，還能不能有以後。關於你說的，我們之間的不適合，還能不能要到一些時間，好好磨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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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那時候，我的胸口沉沉的、悶悶的，
浮躁的萬字千言，從心上溢出來哽在喉頭，卻吐不出來，也咽不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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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這樣，從坐在床沿的十點，到側躺在床邊的凌晨兩點。我換了很多的動作，卻找不到哪一種舒適，是被你的溫柔擁著的那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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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手機，一直都沒有聲息，後來我的眼淚也是。直到日出，都伴著沒有來電的手機不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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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不會回來了，我知道的。你說得很清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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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別等你，你現在好像沒有那麼愛了，而且你想要更好，想要進步，想給愛的人更多。我還是很好，沒有什麼不好，不好的只有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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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我卻還是找不出來你有哪裡不好，讓我能揪著這個不好，放棄你所有的很好、與太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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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躺在床上任由眼淚流淌，讓它碰觸臉龐，浸濕髮絲，弄深了枕頭的顏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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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是不是像這件上衣一樣，隨著時間我們的愛與承諾都會泛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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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境遷事過的現在，我翻閱那年的日記本，看到那面字跡被淚水弄模糊的過往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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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面寫著：
我想路過你的盛世，穿越你的荒唐，
那些華緻金迷我也不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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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可以，可不可以，只讓我牽起你的白髮蒼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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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來飄飄蕩蕩的心情，在看到這段文字後，變得有些茫然，卻也多了點堅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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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走了，我卻還是一樣，
我不愛你了，但在那個晚上的這些字句，還是寫在我的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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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會好好地勇敢、好好地堅強，
然後好好地，找到那個人，陪他快樂、陪他滄桑，
再陪他，長成，白髮蒼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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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凌晨一點_如果你也睡不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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